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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ory Diplomacy
Ny.2021 / No.724
编辑 / 小二 审核 / 际界
再审 / 王盖盖
南洋问题研究
21世纪，中国快速崛起带来前所未有的影响作为邻近中国的最重要的和最具挑战性地区之一的最大国家，本文聚焦印度尼西亚如何看待和应对崛起的中国。学界的研究兴趣本身就是对中国崛起的一种承认，部分著述已经给印尼对中国的战略反应贴上“矛盾”的标签。一定程度上表现出印尼的战略理论困惑。与现实主义学派预测相反，印尼采取制衡与搭便车并重的双轨战略。
许多学者认为，印尼的中国认知是前者应对中国崛起战略的最重要基础之一。在本项研究以前，对后苏哈托时代印尼的中国认知的最新系统性考察，可见于丹尼尔·诺沃特尼（Daniel Novotny）的研究。作者的定性分析揭示4种中国形象构成印尼精英的中国威胁认知。近年研究异于诺沃特尼的发现，认为印尼接近中国的方式有重大变化，本文试图初步但全面考察这种认知变化成因，分析已有研究奠定的主流看法延续与否，以及印尼的中国形象是否变化。
本文主要基于对共计81名印尼外交官和学者的半结构化访谈，并分析访谈内容。后苏哈托时代印尼外交政策制定协商性和精致性日增。官僚精英在外交决策中据有核心地位；体制外的外交政策利益相关方，如媒体和学术界卷入日深。为更深入考察印尼外交官和学者的中国认知，本研究采用定性内容分析方法。
在本研究中，受访人先畅所欲言，描述其初始中国印象。受访人对该问题的答复，不能立即视为其对中国的全部印象。因其答复可能反映其对于中国的“记忆最深刻的或最能够还原的印象。”
各种答案被可划分为权势能力、权势地位、变化与延续、行为特征、带来的机遇、国内政治形势、误判以及其他说法8类。相当部分受访者的初始中国认知含对中国能力地位认知。另有部分人具体描述中国权势地位。情况表明，对中国的巨大体量及中国的国际政治影响力，是受访者初始中国印象的常态。但对于中国内部的延续性、变革性及中国国际行为印象深刻者不多。同时，对于中国内政、中国带来的潜在机遇及中国经常被误判一事有印象有限。
约四成受访者提到中国的经济体量并不断提到一些数据，描述中国的“世界经济巨人”或“世界经济发电站”形象。部分受访者看到中国在经济方面并未超越美国，但其他受访者认为超过美国为期不远。28位受访者当中，有11人谈及中国的“大国”形象时触及军事能力。有人在其初始印象还具体地指出中国可观的军事和经济能力“威胁”印尼。
在权势地位方面，最常见主观描述涉及中国影响力，即“界定国家间关系的特点”。约三成受访人认为，中国是有“相当大的影响力”的“主要大国”，越过其近邻地区。因此，印尼不能忽视中国，且必须将其纳入印尼外交政策议程。
第三个常见论题涉及中国内部的变革与延续。该认知有二。其一认为，中国经历巨变。部分受访人就中国国内近况表示，较诸2-30年，中国今非昔比，这主要指中国经济迅速而急剧的发展。第二种认知强调中国的“延续性”受访者认为，构成中华民族的主要元素并无变化。
相当部分受访者在关于中国的最初印象中提到中国的行为特点。部分意见认为，中国外交政策行为“果决”特征突出。中国被认为“日益自信”，并且进一步表现为中国在外交上的“推介自我的方式、讨论问题的方式和挑选语言的方式”。另一方面，有两位受访人认为中国有野心，有超越美国成为强国的强烈动机。
部分印尼外交官还就中国外交政策行为的“坚定性”表示看法，认为中国的坚定性突现为中国外交官维护中国国家利益一节。印尼人认为中国同行是“强硬的谈判对手”，“坚定不移”。但也正常不过，因为坚定被视为是外交官基本素养。中国也被视为极为擅长政策计划的国家。还有年轻外交官专门指出中国属于“维持现状”大国。也有人认为中国外交政策务实性，与其他国家发展关系，并无特定价值观念驱动，也使中国明显有别于西方大国，后者在执行外交政策过程中多附加民主原则。
很多受访者也指出即中国经常被世界上的许多国家误解为消极行为体，这被归因于中国的巨大权势能力，因而导致许多国家立即将该项特征与中国的巨大潜力，认为中国是对于国际稳定的一个威胁。但相反意见认为中国的行为属于未威胁其他国家的防御性。在印尼，社会文化动因被看作是重要的推动因素，导致人们对中国的常见误解。主要是印尼社会所存在的对于印尼华人的猜疑和偏见。也有人认为，美日在制造印尼对中国的错误认知方面，难辞其咎。两国是推广中国威胁论的获益者。
也有人提到关于华人社群的印象。其中一位高级研究人员对海外华人社群对许多国家，包括印尼的经济影响力印象深刻。正是华人积极推动印尼转型。一位智库行政主任在谈及中国时，情不自禁地提及印尼国内的反华情绪。这也被视为是阻挠中国进一步发展对印尼接触关系的重要因素。
关于中国的一般性描述表明，多数受访者均对中国的巨大能力印象颇深，绝大多数特别将中国视为一个经济强国而不是军事强国。这些人普遍地将中国看作是一个大国，同样地，他们不仅认为中国是一个颇有影响的国际政治大国，他们还对中国的重大转变和中国文明的悠久历史有着深刻的印象。这些发现意味着，中国作为一个颇有影响力的、体量巨大的经济强国，至少是这部分受访对象中的普遍认知。
研究表明，至少在取样受访人中，对中国认知远非一致。此外，关于印尼人如何看待中国，既有变化，又有延续性。多数人不再像在苏哈托时代那样，将中国等同于共产主义。还有人对中国持有消极看法，但并不认为中国有统治他国的歹意。在持正面受访者中，主流观点认为中国是一个维持现状的和主张合作的国家。但其并不认为，中国在致力于合作共赢时，愿意考虑其他国家的利益。这些表明，在选样的受访人当中，并没有巨大观念障碍在阻止他们认为印尼应当持续与中国保持接触。但应指出，其中国认知不能保证他们认为崛起的中国就是印尼应当依赖的唯一可信赖合作伙伴。就此而言，雅加达和北京在外交和经济领域需要更多互惠往来推动改善印中关系。（作者：[印尼] 阿迪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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