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暑假期间,不少小朋友背上行囊出发研学,可大多数机构或旅行社的研学团定价极高,出去一周就要花费几千元。不过,看起来高大上的研学团却被家长吐槽,“我觉得这钱花得不值”“孩子实际体验与宣传大不相符……”高价研学团到底值不值得?齐鲁晚报·齐鲁壹点记者走访济南各机构进行了调查。
“吃住条件都非常差”
研学体验与宣传不符
家住潍坊的姚女士在网络上联系了济南一家知名教育培训机构举办的研学团,在得知行程中包含畅游迪士尼乐园后,果断给孩子报了名。“没想到,第一次报名研学团就给了我当头一棒。”姚女士回忆,刚开始在网上跟机构的工作人员聊得挺好,最终选择了价值9980元的上海研学民企路线7日游。
“一共研学一周,从7月9日到7月15日,但实际上光来回路程就得两天。”姚女士称,因为研学团是来自全国各地的孩子,所以规定在上海统一集合。
姚女士表示,孩子去上海的路费是自费,她当时找了好久,才找到从济南到上海的带队老师。“现在想想,从一开始这趟研学游就不顺利。”
本以为到了上海就没事了,可孩子回来后却表示,这不是去研学,而是去吃苦。
“研学期间,每晚都有跟家长视频的环节,孩子当时就跟我说,住的地方枕头套、被子都发黄了,吃的也不是说好的自助餐,而是包子配咸菜。”姚女士称,除了吃和住条件不好外,最主要的“研学”也不如当时宣传的那样好。
根据孩子的描述,姚女士查了查研学团去的地方,竟发现多数都是免费的。“有些地方只是在名校或名公司门口拍拍照片,孩子说因为当时赶行程,并不是所有小朋友都去体验参观。”姚女士气愤地说,只拍照不体验有啥意义?这种“走马观花式”研学,让姚女士和孩子很失望,而且“心心念念的迪士尼乐园畅游,也变成了自游”。
“我家孩子才10岁,结果带队老师去了迪士尼,就让孩子们自由解散去玩了。这违反了迪士尼相关规定,让未满16周岁的孩子进去独自游玩。”姚女士称,孩子回来后委屈地说,晒了一天,就玩了一个项目。“单独花千把块钱去一趟迪士尼,让孩子好好玩一天,哪怕是加钱我也是愿意的,可现在玩也没玩好,游也没游好,学也没学好,我们对整个行程很失望。”姚女士表示。
可是,将近一万元的报名费不是小数目,不能白白打了水漂。随后姚女士联系到该机构投诉,经过协商,最终只获得了1500元的赔偿。“这是我第一次给孩子报研学团,也或许是最后一次了吧。”姚女士无奈地说。
7天研学团收费数千元
300多条线路几乎订满
7月27日,记者根据姚女士的介绍,来到济南市历下区海右路附近的一家教育培训机构。“我们有国内和国外两种研学团,满足不同年龄层的孩子。”机构工作人员魏先生介绍,根据家长的需求,研学团分为自然教育、公益中国、户外运动、科技探索、人文素养、名校名企六个主题。
记者注意到,该机构的研学团价格不低,国内7天研学团价格均在6000元以上,而国外14天研学团价格早已破万元,其中人文素养里的“南京苏杭人文研学7日营”吸引了记者的注意。
魏老师介绍,这条线路8月7日出发,收费每人8980元起,适合9—15岁孩子,研学地点包括南京、苏州、杭州三个地方。
“我们会带着孩子们去南京博物馆、中山陵、浙江大学等地参观。”魏老师称,每个团大约30人,配有5名老师。“领队老师和教课的老师都有,保证孩子们安全地学习、参观。”
记者搜索发现,魏老师介绍的这些景点均为免费,近万元的报名费究竟花在哪儿?
“我们有从教十余年的专业语文老师,经验丰富。”魏老师表示,研学跟普通的旅行团不同,是让孩子在玩的过程中把知识学了,并不是走马观花。“今年我们推出300多条研学线路,国外的研学团今年5月份就已经截止报名了。”魏老师提醒,国内的研学团线路也仅剩下44条,目前南京这条线只剩5个名额,如果想报名得抓紧。
普通团与研学团差千元
旅行社称:贵在人工费
随后,记者来到位于和谐广场附近的一家旅行社,这里的研学团并不多,价格也稍微低一些。“我们目前有十几条研学团路线,包括济南本地、省外的个别地方和国外。”旅行社工作人员李女士介绍,济南3天2晚森林探险营,每人收费1480元,上海5日团每人收费4280元,英国14日国际团每人收费36800元。
“我们最主要的是做成人旅行团,孩子研学团其实并不专业。”李女士坦言,研学团的带队老师并不是专业教师,前身其实是导游,考取了研学旅行指导师的证书。此外,李女士介绍,目的地会有带队老师负责给孩子讲解,而在记者追问之下,李女士表示,部分当地带队老师其实只是在校学生。
记者注意到,在该旅行社大厅的架子上,摆放着不少宣传册。其中上海成人团5天售价2980元,而同样目的地的“孩子研学团”则收费4280元。
既然没有专业教师,那么研学团比成人团高出的1300元,究竟花在哪儿?对此,李女士解释,研学团更注重“学”,去博物馆会有讲解员,并且有带队老师,而成人团则不需要带队老师,去博物馆等场所都是自由活动,没有额外花销,“研学团贵就贵在人工上”。
考“研学旅行指导师”
“包过”且俩月就拿证
对于李女士提到的“研学旅行指导师”的证书,记者咨询了一家职业报考机构。该机构工作人员岳老师称,这是由中华人民共和国教育部的直属单位——中央电化教育馆颁发的证书,个人信息在教育部官方网站可查询。
“从报名到拿证大约需要两个月,总费用1600元。”岳老师称,要想考取这个证,最好是在机构报名,因为官网没有个人报名渠道,需要通过培训机构申报。“你只需要交上报名费,其他的不用操心,我们会帮你办好。”
或许是看出了记者的犹豫,岳老师随即发过来几张截图。图片显示是“中央电化教育馆”官方网站,其中一项职业技能在线学习项目信息查询被圈出。“点开后,会出现COSE证书查询,虽然我们是在线学习,证书并不是资格证,但这个证在教育部官网可查询,含金量高且全国通用,考出这个证就能带队接活儿。”岳老师解释,证书都是一证一码,在官网输入身份证号和证书编号,即可查询到个人信息。
当记者提出并非专业出身是否可以考此证时,岳老师表示“不用担心”,没有专业和学历限制,而且他们机构可以包过,但需要本人配合考试。“报名后会赠送全套学习课程,线上录播讲解,不用打卡,随时可看。”岳老师称,考试形式是机考(电脑或手机),并且只考理论(选择题),可不用备考,因为有考题。“在官方APP上考试,是开卷答题,即使非专业的,基本上也能一遍过。”
不“研”也不“学”
谨防凑热闹式研学
“我认为,研学旅游和家长带着去旅游是有区别的,研学旅游有一些特殊功能,是寓教于乐。”山东财经大学全域旅游发展研究所所长庞晶称,孩子在研学过程中可以开阔视野、训练某种技能、增长见识等。
此外,庞晶特别提到,如果研学团可以细分市场,针对不同孩子分层次设计目标,则会倒逼研学市场更用心地设置课程。
对于部分家长反映“花高价去免费景点感觉不值”的问题,庞晶也作出解释,“这是个误区,免费不等于廉价。”庞晶说,比如家长带着孩子去博物馆,也租了讲解耳机,可孩子能听进去多少?研学团则会有组织、有侧重点地给孩子讲解知识,这才是内核。
“说实话,部分研学机构还是会考虑盈利,研学团到底值不值,要看是否达到了家长和孩子的预期效果。”庞晶提醒,现在研学市场非常大,鱼目混珠的情况确实有,既不“研”也不“学”是很多家长担心的事。因此家长在选择研学机构时,要了解好研学期间的课程设置及质量,研学机构也得跟家长说清每个项目的花销如何分配,最后由家长自行判断。
“研学的目的,是让孩子们在行万里路时,慢慢感受学习,谨防走马观花,凑热闹式研学。”庞晶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