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凶手的一声枪响,就令一家人阴阳两隔;一个黑人的残酷暴行,酿成一个中国家庭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剧。在美国第二大商业中心城市——芝加哥,发生的这起震惊了世界的惨案。
郑少雄
在奔赴美国接儿子回家的路上,郑少雄的母亲几度哽咽叩谢所有帮助他们家的人,并表示绝不会原谅凶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这件惨案的背后又预示着哪些悲哀的现象呢?
一枪毁掉的人生
就在这时,劫匪突然掏出枪支,指向郑少雄的胸膛并扣动了扳机,郑少雄直接被击倒在地。
然而凶手斯班却没有丝毫的后悔之意,而是抢过他身上的手机电脑等财物后驾车逃跑。
尽管附近的一名目击医生迅速救治,但郑少雄最终还是因抢救无效而命殒芝加哥。
郑少雄来自四川乐山,从小就品学兼优,一直在班内担任班长,熟悉他的人都说他有着超乎同龄人的成熟与稳重。
从成都七中毕业之后,他以高考651分的卓越成绩进入香港大学统计及精算学系学习,该系的屈锦培教授曾非常肯定的夸耀他的天分与努力,甚至在他还未大学毕业时就聘请他为助教。
同时他也是一名爱玩的少年,和朋友打麻将,他总能用到自己所学的统计学知识算牌,每天都会打到很晚,时常赢得“盆满钵满”,打完牌后再用赢得的钱请他的牌友们在楼下好好吃一顿烧烤。
2019年底,郑少雄顺利考取芝加哥大学统计学专业的硕士,展开了人生新的篇章,可惜在2020年爆发新冠肺炎疫情以后,他就再也没有回到过祖国的怀抱。
生活中他充满激情:喜欢摄影,热爱烘焙,打乒乓球和壁球更是一把好手,对待学问一丝不苟,时刻保持着汲取知识的姿态……
曾经的郑少雄,为了减轻母亲的负担,背着她偷偷地申请了宋庆龄奖学金,奖学金到手后才告诉母亲。
他还下决心提前完成学业,这样可以减少学费的开支,于是几门课同时修习,高铁、飞机、路边都成了郑少雄的学习场所,他无时无刻不在与时间赛跑,最终,他提前一个学期从香港大学毕业,还获得一级荣誉。
对待母亲,郑少雄更是孝顺有加。母亲一个人将他抚养长大,为了他的留学费用省吃俭用,他用优异的成绩和实际行动报答着母亲。
从2015年在香港上大学以来,他每天晚上十点半都会准时给母亲打电话分享当日的生活,道一声晚安,他曾许诺母亲将来要带她看更大的世界,好好报答养育之恩。
可如今,这诺言也随他一起,化作一缕青烟消散了。
最后的香水
11月7日,郑少雄被枪杀的3天前,身在四川的母亲收到了一个来自大洋彼岸的快递,是郑少雄寄来的,里面是一瓶包装精美的栀子花味香水,开心的母亲在和朋友的群里炫耀,夸赞儿子的孝顺。
那天,正是他母亲的生日。郑少雄提前算好日子,早早在美国买好寄出,要求快递小哥刚好在母亲生日那一天将包裹送到她手里,没想到,这甜蜜芬芳的生日惊喜竟是最后一份礼物。
11月14日,郑少雄的父母开始前往上海面签,然后赴美接儿子的遗体回家。
未曾想第一次出国不是参加儿子的毕业典礼,不是出去领略世界之美,而是赶去儿子的追思会,二十多年含辛茹苦培养的孩子如今只是一具遗体,如同那瓶香水,珍贵、易碎、让人心碎。
生命从不只是物理意义上的,也不只是有形的,一个人对生命的热爱,对生活的热爱,对学术的热爱早已超越有形,成为有温度、有脉搏的。
没有人知道前方的路是一片坦途还是荆棘遍布,但有了热爱和坚持,生命的意义就已经超越了本身,郑少雄教会我们的这些事值得被铭记。
已经立春,但漫漫寒冬长得似乎没有尽头,不知还有多少家庭面对着妻离子散,还有多少家庭从此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时代的一粒灰尘,落在一个家庭头上,就是一座山。郑少雄的家庭承受了这个混乱的时代的灰尘,压弯了他们的背,压垮了他们的肩。
当他离开后
事发后7小时,母亲接到了使馆的电话,被告知郑少雄因枪击死亡,在几小时前已经听说芝加哥发生枪击案的她还是如同遭到晴天霹雳,一时间泪流满面。
他们家是单亲家庭,郑少雄从小就跟随母亲生活,身为医院普通职工的母亲节衣缩食、倾尽所有供他读书,希望他有一个大好前程。
当他离开后,孤身一人的母亲该如何面对往后余生?当他离开后,从小玩大的挚友该怎样将他淡忘?当他离开后,热恋的女友该如何平复男友暴亡的悲痛?
他离开后,悲痛惊惧的芝大校友开始了“我们是来求学而非送死”的游行;女友专门开辟了一块僻静之地祭奠他;香港大学的师生也聚在一起纪念……
数不清的华人华侨和中国人向这位他们并不熟悉或素不相识的年轻人,表达了最深切的悲伤和最诚挚的思念。
郑少雄的离开并不能止于对凶手的审判,更多的是对全社会的反思。
美国这座“大熔炉”养育着7大族裔,全美的日常家庭交流语言就多达350余种,各色宗教信仰和生活习惯也更是多如牛毛,混居在同一片土地上注定了种族矛盾和歧视。
1619年至今,美国黑人的种族歧视的浪潮虽有减弱,却始终不散。
其实不止黑人,亚裔在美国也饱受白眼,新冠肺炎疫情以来,大多数美国群众将源头怪罪于中国,对于黄种人的敌意也越发强烈,网络上留学生遇袭的新闻屡见不鲜,华裔在外的安全受到严重威胁。
像凶手斯班一样的非裔年轻人,他们也在偏见中长大,有着不重视教育的父母、放任自流的学校、犯罪温床一样的社会环境,他们的异常最终还是得归因于社会的异常。
每个人心中都有善的一面,在外界的冷雨一次次浇向心中的火热、一点点浇灭善意时,人们会逐渐麻木,变得和环境一样仇恨,再把恨意砸向更多无辜的善。
在审问斯班时,他拒不认罪,邪恶和仇恨已将他完全吞噬,他还只是一个18岁的青年,本应和郑少雄一样,和千千万万大学生一样坐在课堂中,享受积极的人生。
但事实上他在2019年就曾因为劫持车辆被捕,拥有大把前科,过早地把自己的未来断送。
芝加哥不仅有大学,有公牛队,还有杀人不眨眼的打字机。
或许早已有人想改变芝加哥,甚至美国的现状,无奈理想总是丰满于现实,数百年遗留的种族歧视岂是一下可以改变的?
郑少雄之死更多的还只是让互相之间的“一路小心”不只是一句空话,而被赋予了实在含义,真正的全社会范围改变,恐怕还需几十年乃至百年以后。
最沉重的路
11月17日,郑少雄的父母在经过长达十几小时的飞行后终于抵达芝加哥奥尔黑国际机场。
他的母亲李女士面对去接机的众人,有一种平静的悲壮,她礼貌地拥抱,客气的寒暄,告诉大家,她欲哭无泪,却只能坚强。
同时,她也向所有帮助过他们一家的好心人致谢,并坚定地含泪说绝不会原谅凶手。
李女士身上喷着儿子寄给他的那瓶香水,她想,喷上这香水,天上的儿子一闻就会知道她来了,她想让儿子知道,自己一直在他身边。
“郑少雄同学捐款交接仪式”上,郑母沉痛表达是大家的善意托起了自己的余生,有了大家的爱与支持,她一定会积极勇敢地面对余生,她将把大家的爱传递下去,帮助更多的人。
无畏无惧、不屈不挠的她让人似乎明白这样一个看似平凡的女人为何能养育出一个优秀的儿子。
拒不认罪下的安全隐患
年仅18岁杀人凶手奥尔顿·斯班,在犯下罪行后被指控犯有蓄意杀人、故意伤人致死、抢劫致死等六项罪名,但他拒不认罪。
美国伊州库克郡巡回法院的法官面对媒体时表示,嫌犯奥尔顿·斯潘不可以被保释,开庭的时间将推后至时间为3月2日,时至今日,关于罪犯的判决仍然没有下达。
拒不认罪,代表着罪犯对这些指控的不认同,说明他不认为自己的行为是如此恶劣残忍的,即使他被判了刑,若干年后出狱,仍有很大概率还会因为抢夺财物或见色起意而犯下新的暴行,危害更多人的安全。
而这样的危险人物在美国还有很多,因此留学生们最担心的人身安全问题总是得不到保障。
郑少雄去世后,越来越多的留学生感到自己非常不安全,总觉得随时都会有陌生人上来抢劫枪击,夺走自己的生命。
事实上,中国人普遍认为,出现像枪杀一样的暴力事件,就应该投入更多的警力安保,增加巡逻次数、拓宽监控范围,这样的诉求看似很合理。
但身处美国,特别是在芝加哥,警察和民众之间的关系有说不出的微妙,民众对警方的信任程度很低,部分少数族裔甚至认为警力的增加,反而会更加威胁他们的生命安全。因为白人警察本身就对他们怀有不信任和偏见。
因此,类似增加安保这类要求,必须建立在其他族群不会受到负面影响的基础之上。
在因为郑少雄之死而展开的游行集会中,华裔之间也有不同观点的碰撞,这些也都在情理之中。只有思想和观点的碰撞才可能有一方被采纳,进而推动实际的变革,这件棘手的事被讨论总比避而不谈强。
不应再有偏见
郑少雄并不是2021年唯一遇害的留学生,在这整整一年中,光是芝加哥就有2位高材生命殒,美国全境更是被曝出10余名中国留学生被害。
可怕的社会偏见已经根植于绝大多数美国人心中,无端的仇视和敌意也让人背后发凉。
偏见的出现是因为社会地位的不平等。
“智力低下、情绪化、未开化”等对于部分族裔的刻板印象让人感到悲哀,一代又一代的美国孩子在家庭和学校的洗脑中长大成人,成为下一代加害者。
20世纪,由马丁路德金带领的黑人奋力反抗,发动民权运动,他们用尽一生才使黑人的社会地位得到些许改善。
而现如今,美国对于中国的仇视愈演愈烈,越来越多的中国人倒在了仇恨脚下。
而解开恨意的结果是保护华裔安全的重中之重。
也许随机的犯罪不会减少,但针对中国人的无端挑衅和伤害会在这之后频率越来越低,一味地沉默并不会阻止下一次伤害的发生,唯有同当年的黑人一样,用实际行动抗议,用自身实力证明,才有可能打破偏见。
我们不会伤害任何人,不对任何种族产生偏见,但我们也同样不允许任何人贬低轻视我们。
古话说:危邦不入,乱邦不居。
愈发混乱无序的美国是否还是未来大多数留学家庭的首选,还是未知数,逝者已逝,生者仍需坚强,无论身处何处,我们都为少雄的逝世感到遗憾,同时我们都会各自警醒,保护好自己,用不怀偏见的正义的心继续拥抱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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